正 己 修 身
——老同志“嚴”“實”故事散記
□ 蔣凌欣
審計署成立初期，那些嚴與實的故事如同一顆顆珍珠，被如沙的時光掩埋。如今我們?nèi)焓傲藖?，擦亮，仍能感受到那潤澤人心的光輝。這種光輝是人生的智慧，讓人深思，激人奮進。
審計要持心公正
“審計要有理有據(jù)，審計人員要依法審計，持心公正。”這是一位領導曾經(jīng)對朱立豪說過的一句話，被她視作自己的工作準則。
朱立豪在工業(yè)交通審計局工作時，曾參加過對徐州市某企業(yè)的第三次復審。由于對原審和復審結(jié)果不服，該企業(yè)提出申請要求進行第三次復審。
經(jīng)過一段時間的努力，審計人員終于將事實查證清楚，并做出決定，確定了原審和復審的結(jié)果沒有問題。但被審計單位仍然表示不服，認為負責原審的徐州市審計局是為了收繳提成才做出的審計決定，并提出要控告。
“復審的事實清楚明了，適用法規(guī)恰當，做出的審計決定也經(jīng)得起推敲。20%的收繳提成是當時國務院的規(guī)定，該執(zhí)行得執(zhí)行。原審的意見被我們采納了就是我們的意見，由我們來負責，你要控告就控告我們吧。”朱立豪一臉坦然地對被審計單位說。最終，被審計單位打消了控告的念頭，接受了復審的結(jié)果。
“什么是問題？當時把握很嚴，可是（問題）可不是（問題）的就不要定它是，如果規(guī)定不明確的也不要認為是問題。審計報告、審計工作底稿要經(jīng)過幾層的審查。審計要經(jīng)得起推敲。”朱立豪說。
復審是費力的事，“因為要換一批審計人員重新查一次，重新分析問題”，她說，“復審要有復審的責任，不能簡單地認定或維持原審決定，更不能偏向任何一方。”
公正，不偏袒，這是審計要堅持的。而審計中，又總難免遇到一些人情事，如何處理？
從審近二十年，段鐵智經(jīng)手的項目很多，類似的情況也經(jīng)歷過不少。
在被調(diào)到審計署之前，段鐵智在電子工業(yè)部工作。而審計署對該部的某次審計，領導讓他擔任其中一項目的主審。
段鐵智有些猶豫，都是自己曾經(jīng)的老領導、老同事，還有不少親朋好友也在該部工作，去審計，會不會有麻煩？但思慮再三，段鐵智還是決定參加審計。“依法審計，這是審計人員應該堅守的原則！”這句話，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中。
堅持原則，客觀公正，拋開個人感情。在這種指導思想下，審計組順利完成任務，共查出了9480萬元的違紀金額。
“三改報告”的收獲
對審計人員來說，撰寫和修改報告可謂是家常便飯，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“第一次”。曾黎總是想起自己“三改報告”的經(jīng)歷，“那是我第一次起草給國務院的報告。”
1987年冬天，有群眾舉報某新聞單位所屬部門的問題，國務院領導同志批示由審計署負責對問題進行核實。曾黎所在的農(nóng)林文教審計局承擔了此項工作。審計人員不分晝夜，將問題查明后，處長將起草報告的任務交給了曾黎。
那時審計人員還沒有配備電腦，所有文字材料都需要手寫，曾黎在加班加點寫完初稿后，還要逐字逐句小心抄寫，生怕抄錯一個字。成稿后，曾黎心里倍感滿足，也特別希望能得到領導的表揚。沒想到稿子送過去，卻受到處長的批評。“他說我急于完成報告，有些馬虎，文字也比較粗糙。”曾黎說，“要知道那是我熬了一個通宵，費了很大力氣，改了又改的，自己的努力領導好像沒看到，真有點沮喪。但回去后照著領導提意見的地方反復讀了幾遍后，發(fā)現(xiàn)確實有問題。所以我又加班加點進行修改，終于過了處長這關。”
回來向局里匯報。分管局長有著多年的財務工作經(jīng)驗，他在調(diào)查組匯報的言談話語和報告的字里行間中搜尋著什么，“終于，在我們認為已經(jīng)搞清楚的問題中，又發(fā)現(xiàn)了被忽略的細節(jié)”，曾黎說，之后的一步步追問，令調(diào)查組不得不回到現(xiàn)場返工，補充有關數(shù)字。
報告最后送給了分管署領導羅進新副審計長。“我想之前已經(jīng)過兩次返工、修改，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，沒想到羅副審計長說，你們把情節(jié)和數(shù)字說清楚了，但是最重要的領導責任和后果沒有說清楚，報告的主題思想不明確”。調(diào)查組按領導要求，轉(zhuǎn)變思路再次返工，經(jīng)過不斷修改，最終完成了給國務院的報告。
這次“三改報告”的經(jīng)歷讓曾黎獲益匪淺，她說，雖然每次修改報告時領導提出的意見都很尖銳，但慢慢走過這一路，細細品味，才愈發(fā)感受到領導們的細致和嚴謹。這份細致和嚴謹是審計人對自身職業(yè)的尊重。時代在變，審計人員的這份堅守沒有變，并將一直傳承下去。
從小事做起
審計署創(chuàng)建初期，經(jīng)驗不足，人員力量也比較弱。聯(lián)合國指派審計專家到中國授課指導。當時秦萌剛剛畢業(yè)，去聽了一個月的課，并負責整理課堂錄音。
回到審計署后，秦萌每天除了日常工作，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整理錄音。同事們經(jīng)常看到她戴著耳機，拎著錄音機和筆記本，一遍一遍地聽、記。
秦萌先將所有的內(nèi)容都記錄下來，再進行二次加工，刪繁就簡，提煉精化，最終整理出一本厚厚的筆記。這本錄音筆記跟著她走了不少地方，就連出差，她也帶著它。
經(jīng)過整整半年的時間，秦萌終于將這份錄音整理完。筆記上交后，這種認真細致的工作態(tài)度得到了署領導的夸獎。
回想當初，秦萌感慨萬千，“那是一個慢慢學習的過程。當時大家誰都不知道審計是干什么的，但是聽課和整理錄音的經(jīng)歷，對我的啟發(fā)確實很大。”
腳踏實地，從小事做起，勤學苦練，一步步向前邁進，這是審計干部成長的必經(jīng)之路。
不吃不拿一分一毫
每當提起廣州，丁玎總會想起一瓶冰鎮(zhèn)可樂。
1984年夏天，年輕的丁玎跟著審計組到廣州黃埔船廠審計。當時的工作環(huán)境比較簡陋，審計組和船廠的幾位工作人員在同一間屋子里工作。其中有位外國專家覺得天氣太熱，就從冰箱里拿了瓶可樂出來，讓審計組的同志消消暑。審計組里都是年輕人，一個個大汗淋漓，但是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拿。那瓶可樂孤單單地被擺在桌子上，仿佛被人遺忘了一樣。
七八月的廣州，天氣悶熱潮濕，工作間里別說空調(diào)，連電扇都沒有，屋子里就像個大蒸籠。不一會兒，冰鎮(zhèn)的可樂就變成了“熱飲”。熱了拿回冰箱，涼了再拿出來。就這樣反反復復，但始終沒人去打開喝。
回憶起當時的場景，丁玎也是不勝唏噓，“說實話當時誰不想喝？在那種環(huán)境里工作一天，旁邊有一瓶冰鎮(zhèn)的可樂，那是多大的誘惑啊！但大家抵住了誘惑，誰都沒有喝，不吃不拿被審計單位的一分一毫，是咱們一以貫之的原則。”
1988年夏天，呂培儉審計長帶著當時的人教司司長梁艮華、辦公廳副主任高奇、政研室的劉達朱三位同志，到四川、湖北、河南考察調(diào)研。
結(jié)束四川調(diào)研時，他們坐船前往武漢。路過萬縣，船照例臨時?？?。大家正在船上休息，忽然萬縣審計局的同志上船了。也不知是怎么得到消息的，局長帶著幾個人抬上來一個大筐。劉達朱一看，滿滿一筐橘子。
呂培儉同志對縣審計局的同志表示了感謝，但強烈要求他們把橘子拿回去。抬橘子的人一看審計長不收，扔下筐就走，想追也追不上。無奈之下，呂培儉同志囑咐劉達朱回去一定把錢寄給萬縣審計局。
回北京后，劉達朱立刻往萬縣匯橘子錢。但該寄多少呢？他盤算，那時候一斤橘子最多不超過一毛錢，寄20塊錢應該足夠了。于是寄了20塊錢，還附上封信，“……謝謝你們送來了水果。遵照呂審計長的意見，我們將水果錢二十元寄上，請查收。如不足請一定告知。”
嚴于律己，清正廉潔。老一輩的審計人用實實在在的行動踐行了這句話。
歷史一頁頁翻過，一代代審計人行勝于言，“嚴”和“實”深蘊在血脈之中，是成就審計事業(yè)輝煌的關鍵所在。他們的經(jīng)歷，他們的故事，如海洋，浩瀚無邊，我們擷取其中幾朵浪花，便收獲了滿眼燦爛，滿心馨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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